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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刑和不人道待遇

治疗酷刑幸存者:“心脏是最能感知痛苦的地方”

2024年3月27日

泰国南部地区的一名酷刑幸存者在人体映射艺术疗法中绘制的作品。© 泰国跨文化基金会

里亚德·阿夫拉尔(Riyad Avlar)在叙利亚多个拘留中心度过了20多年,在那里他遭受了酷刑和性暴力。直到出狱后,他才发现戏剧可以帮助他和其他酷刑幸存者治愈深刻但看不见的创伤。

阿夫拉尔表示:“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登上舞台,但当我站上舞台,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极大的治愈。”他现在是土耳其一个由幸存者领导的组织的负责人,该组织为曾被拘留在叙利亚臭名昭著的赛德纳亚监狱的人提供服务。“我开始在舞台上谈论发生在我和其他朋友身上的事。世界可以听到我和我朋友的声音。”

阿夫拉尔是联合国援助酷刑受害者自愿基金最近组织的一次研讨会的发言人之一,此次研讨会的主题是心理健康。研讨会汇集了来自世界不同地区的民间社会团体,他们分享了心理健康服务的良好做法,用于促进和保护酷刑幸存者及其家人的人权。

对于酷刑幸存者来说,心理健康的影响并不总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可能会持续一生。焦虑、抑郁和创伤后应激可能会阻碍幸存者及其家人的正常生活和生计,不利于他们重新融入社区。基金为幸存者及其家人提供全面的康复服务,包括心理、医疗、社会、法律和人道主义援助等方面。

阿夫拉尔重获自由后必须学习新事物,例如如何使用手机、用信用卡支付账单以及找工作。但他认为,最困难的部分是学习如何治愈创伤。

Riyad Alvar, a torture survivor, performs theatre as therapy and to raise awareness on human rights. ©OHCHR/Philippe Liondjo

里亚德·阿夫拉尔是一名酷刑幸存者,他将表演戏剧作为一种治疗方法并提高人们对人权的认识。© 人权高专办/Philippe Liondjo

阿夫拉尔说道:“治疗和康复对于酷刑幸存者而言非常重要,可以帮助他们重返社区。”他还依靠学习演奏萨兹(一种土耳其传统弦乐器)来治疗自己。“如果未经治愈,酷刑幸存者可能会向内凝视自身,无法在生活中作出有益的决定。”

在基金的支持下,他在土耳其和他人共同创立的赛德纳亚监狱被拘留者和失踪人员协会(ADMSP)得以扩大其家庭中心,为酷刑幸存者提供物理治疗和心理治疗服务。阿夫拉尔表示,在基金的援助下,许多幸存者拥有重获新生的感觉。

“我看到,遭受性折磨的女性在治疗后再次孕育新生命。我看到,一位因战争破坏了她的大学而停止绘画的艺术家又重新拾起画笔。我看到,一位同我一样在长期拘留后刚刚获释的男子,现在已经融入社区并获得了权能。”

酷刑让人感到渺小无能。重获尊严非常重要。

泰国跨文化基金会总监邦本·空甲冲革(PORNPEN KHONGKACHONKIET)

对于泰国跨文化基金会总监邦本·空甲冲革来说,恢复酷刑幸存者的尊严对于整体康复至关重要。

她表示:“在被释放后,幸存者几乎丧失了做人的全部尊严。我们总是鼓励幸存者的家人参与其中,给予幸存者爱护和关怀,让他们最终能够重新与人对视。”

泰国跨文化基金会总部位于曼谷,致力于泰国的正义和人权保护,重点关注南部地区要求自决的武装团体与泰国政府之间的冲突。过去几十年来,该组织记录了国家当局对北大年马来(Patani Malay)社区平民和人权维护者实施酷刑、虐待和强迫失踪的案件。

该组织的举措之一是人体映射艺术疗法,让幸存者和家人将自己的形象画下来,并用符号标出感到疼痛的地方。一位幸存者在自己画像上的心脏位置画上红十字,并在旁边写道:“心脏是最能感知痛苦的地方。”另一位幸存者在一幅亮绿色和蓝色的画中写道:“我们希望有一天能像鸟儿一样享受自由。”还有一张图上写着:“过去树木茂盛,不像现在的我。”

“The mental effects of torture on survivors and on their families and communities are not always visible and may gradually emerge over time,” said Pornpen Khongkachonkiet (centre in the image). ©OHCHR/Philippe Liondjo

邦本·空甲冲革(位于照片中央)说道:“酷刑对幸存者及其家人和社区的心理影响并不总是显而易见的,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显现。”© 人权高专办/Philippe Liondjo

空甲冲革表示,在基金的支持下,我们帮助培训律师助理掌握当地北大年马来语,并从性别角度优先为幸存者提供心理康复服务。它还使泰国跨文化基金会能够与临床心理学家合作,改善对泰国南部酷刑幸存者的治疗干预,弥合语言和族裔上的重要差异,并帮助建立医患之间的信任。

看不见的伤疤

空甲冲革指出,除了提供充足的心理服务外,正义也是全面康复的关键。

她表示:“在法庭上和人权环境中恢复法治至关重要,这样酷刑幸存者才能获得补救、康复和正义。”

哥伦比亚社会心理护理中心(CAPS)的安吉拉·奥斯皮纳·林孔(Angela Ospina Rincón)谈到了数百名幸存者的处境,其中许多人是青年,他们因和平抗议而遭受了视力丧失等终生伤害。酷刑受害者往往是人权维护者,特别是在冲突中的国家。奥斯皮纳·林孔拥有20多年建设和平和社会心理护理工作经验,重点关注酷刑幸存者。她表示,捍卫人权、为更美好的生活和更公平的国家而奋斗的人最有可能成为酷刑受害者。

“Torture seeks to diminish a person at all levels so that this person cannot participate in the community or continue to be a leader,” said Ospina Rincón. ©OHCHR/Philippe Liondjo

奥斯皮纳·林孔表示:“酷刑的目的在于从各个层面削弱个体,使其无法参与社区活动或继续担任领导者。”© 人权高专办/Philippe Liondjo

奥斯皮纳·林孔表示:“在基金的援助下,我们成功帮助许多幸存者恢复了生活计划,重新担任社区领袖的角色,重建了他们的家庭,使他们再次成为积极的公民。”她补充说,让酷刑幸存者参与心理健康服务的规划和设计非常重要。

需要更多资金

董事会主席弗拉基米尔·约维奇(Vladimir Jović)博士表示,基金每年为5万多名幸存者提供支持,向90多个国家的民间社会组织提供赠款。基金依赖自愿捐款开展工作,他恳请捐助者继续提供协助。

约维奇表示,每年该基金都因缺乏资源而不得不拒绝数十份申请。由于去年捐款缺口达340万美元,基金无法支持原计划在2024年援助全球1.2万名酷刑幸存者的项目。

空甲冲革也一同呼吁人们提供更多支持。她表示,该基金已授权像她这样的幸存者领导的组织与社区接触,并在国家面前给予它们承认和合法性。

“当局需要明白酷刑是行不通的,我们必须结束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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